注意力训练
2018.06.14-09.12
ATTENTION TRAINING
2018.06.14-09.12
展览现场 Exhibition site
作品 Works
威廉艾格斯顿 布面油画 50X70CM 2017 | 杜拉斯 布面油画 20X35CM 2017 | kiss4 布面油画 35X35cm 2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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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少年 布面油画 150X150CM 2017 | body 布面油画 100X80cm 2016 | 边缘系列二 Borderline Series No.2 布面油画 218x147cm 2015 |
存在体三号 Entity No.3 布面油画 166x245cm 2014 | superstar 布面油画 130x95cm 2011 | 碎片之屋No.4 油画综合材料 17x20cm 2013 |
《碎片监控室二》 油画综合材料 28X36cm 2014 | 碎片之屋No.7 油画综合材料 19x20cm 2013 | 《迷宫》 布面油画 180X210cm 2015-2016 |
《漫长的五点二》 木板油画 20X30cm 2014 | 碎片之屋No.10 油画综合材料 13x17cm 2013 | 《perfect——残破No.12》 布面油画 60x40cm 2012 |
作品 Works
简介 About
注意力训练——汪莺莺、孟思特、商成祥三人展
文:付晓东
如果你关注了这篇文章,进入了这个展览,那么,你已经进入一种重新反观你自己的注意力的实验了。视觉,是最大的人的知觉的带动者,比如带着vr头套的人由于视觉上的坠楼的环境变化,会产生真正的下坠感的不稳定感,全身的感觉经验都被视觉所带动,小脑的平衡反应预期的做出调整,从而无法抑制的产生站不稳的身体反应。当你全神贯注的集中在视觉上,你会发现不连续的视觉碎片会发生断裂,各种被观念屏蔽过了的细节会逐一涌上,那些存储在习惯了的日常经验下的离奇会被触发。之前种种的知识系统,情感经验,因果模型,在那些被忽略的外部符号下一一牵带起了内在的经验,重新被阅读。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的知觉是来自于身体还是来自于大脑?这是笛卡尔的剧场?还是亲感性的实证?本次展览的三位身心意识的探索者,作为绘画艺术家本身就是在有限的局促空间,制造凝视的高手,如何规训视觉的注意力在画面上的流动,就让我们在展厅中仔细亲身感受,在画面的两歧性中寻找和分辨。
汪莺莺——肉身的内感
并不是借助图像进行意义的勒索,汪莺莺是用笔触将欲望和恐惧压进皮肤,制造魅惑之像来引诱凝视,触发了我们这个时代社会精神中的神经症人格的情感伤痛。 “肖像”系列用精湛而貌似轻松的笔触,描绘了“脸”这个浮现于最表面的社会属性的器官。这些个性鲜明的敏感而脆弱的脸和他们背后的故事,代表了一个又一个的时代文化的精神。透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我们可以如数家珍的回忆掌故,但一闪而过的表情,却剥离了在外界注视下身份属性的界定,你所面对的是一个赤裸的人。汪莺莺用极少而节制的方式,洗练的只用五官特征,表现了一个情绪丰富的处于“实在界”自我反观的“人”,这个人谁也不是,沉浸在一种内在的神经动能的防御机制之中。卡伦·霍尼说:“所谓焦虑,是指个人面对一个充满敌意的世界所表现的渺小感、孤独感、软弱感、恐惧感和不安全感。为了对抗这种焦虑,人不得不拼命的追求爱,追求事业的成功,追求权利、名声和财富,以获得安全感和自信心。”伴随着整个社会竞争机制的越演越烈,随之而来的孤独感、软弱感、异化感、来自内在的不安全感,使人处于无休止的内心冲突之中。他们染上了这个时代的精神症候,他们或焦虑、或抑郁、或敏感、或浮躁、或超凡避世、或歇斯底里、或嘲讽冷漠、或精神分裂,作为资本主义滚滚向前的车轮碾压过的个体,这些魂器的碎片,浮现在脸上。
她探讨了关于爱的各种可能性形式,扭动的肉体成为了她施展那些稳健而泼辣的笔触的温床,白色的松软的被褥与肉体交相映错。平涂和勾勒,彩色和单色,接近与平涂的背景与清晰冷静的简约用笔的对比,肉体也形成了厚重坚硬的压缩式浮雕般的效果。看者的目光投向裸体,并不色情挑逗,却沉稳冷静的逗引了一种不在场的凝视,那些裸露的皮肤和笔触,召唤我们去画面之外的不可见性,与其说是对爱的激情,不如说是对爱的剖析。
残缺的大理石雕像,将这种施虐的审美凝固化、经典化了,成为一种激情的形式,伤残由于历史的客观性所升华,变得可供观瞻,成为了博物馆中的审美对象。《青铜少年》拔刺的瞬间,全身的动势牵动观者的注意力集中在脚底最为纤细的刺尖,成为时间历史记忆的结晶。汪莺莺使手上一些的材料“魅像化”,使古代的传说和神话所附着的嬴弱姿态的语言,成为一个停顿的影像,如同美杜沙之目注视后的瞬间。在另一个维度,冷漠、坚硬、唯美的文化外壳下,汪莺莺集聚了绘画所能承载的魅惑极大之力,不动声色的释放一种生物性趋力的酒神精神的疯癫。隐藏在平静的冰面下的是无尽的人性欲望与爱欲激情的深渊。
孟思特——认识的亲知
孟思特不厌其烦的用极尽详细的方式描绘了一个想象中的林林总总的博物馆,这个博物馆将超验与自然主义相结合,无论是神、物理元素、内驱力,混杂在一个不分过去与未来,虚拟与现实的时空之中,试图建立一个更深的物质基础,一种非唯物主义的实在论的可能性世界。他用具体的易于感知的拟像的方法,展现一种理性研究式的纯粹自然和无机知识生产的魔幻力量,物的搜集与组合在博物馆内部并置,将目光指向了这样一个特殊的具有荒诞性和戏剧感的陈列空间,对参观者的观看又使一种置身其中的博物馆参观逻辑将自我主体和观看客体互相叠荡。科学实验室和自然历史博物馆是知识确立和保管的权威机构空间,其所建立起来的巨大的话语权力和文明体系,成为这个时代最具权威的依赖性的力量,一整套由技术哲学和社会结构所建立起来的不可撼动的权力的话语,以图的形式成为时代真理的新式图腾。一个个看似逻辑的数学、几何、物理、天文、神学,是如何在他所建立的博物馆中,在一种绝对的时间之中的虚拟的存在。作品中博物馆的参观者以一种超然的方式踯躅在博物馆的存在物之外,而同样作为对观者的观者的我们,如何识别客体与概念与超越概念之外的差异,成为一个反复循环的递进。
博物馆是人类文明历史上每一个时代多种层面价值观和知识体系保存的物证,不同的知识体系压缩在扁平图像和碎片之物中。平常之物由于有了背后的曾经发生的事件和文献的佐证,提示了那个年代的被遗忘了的集体共识。博物馆则如同一个超越时空的百家争鸣的议会。如果宇宙是一个常量,文明是一个偶然,那么自然历史博物馆则是将宇宙做为一个整体,秉持一种非人类主义立场。参观者也如同万物运行的规律一样,对文明的阐释也成为展品中的一部分,在恐怖谷里探索原初的新奇事物。科学的认识论成为一种知识的泛化,泛化是一种没有真理的真理,被假定为无主体性的人没有真实的内在。星尘博物馆提示了从宇宙尺度去看待文化与自然的鸿沟,自然主义/唯物主义的倾向与人类主义阐释学之间的典型争论。将宇宙放在美学角度上来看待现代哲学的四个层面:绝对、系统、现象学和知识。
孟思特作为“第八日——艺术家访问科学家实验室”项目的积极参与者,携带了“第八日”所秉持的“好奇”的精神特质,好奇不是神秘主义,而是真正的科学精神,拒绝权力系统的秩序化和还原论的趋势,转而拥护一种开放性的态度,将引导认知远离原有既定的知识,从政治经济利益所形成的僵化的秩序中打开,关注突破压制性结构的小概率事件。他作品中熟悉的80年代的乡愁气质和意识形态痕迹,又使一切的信息量变得亲切可感。他用老式的建筑,朴素的服饰,集体主义的生活经验,搭建出关于群体和机构的身体政治。通过社会关系,各种主体性和经验形式与科学和神经性情感结合之后,用油画形象和色彩的方式使对文明和知识体系的反思得以塑形。
商成祥——大脑的神话
商成祥的工作室里有一只改装的遥控自动吸尘器,驮着一枚大脑,满屋子四处跑动。
自动吸尘器就像是单纯的躯体,对反射是自动的,机械的,而在“我”的不断注视中,有意识的心智的介入,才能完成真正意义上的行为,这个简化的原理型小机器让他着迷。如果去掉其他的感官系统,大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哪一个是内在的我?实在的我?行动之前是否有一个有意识的心智,否则就没有这个行为的实体的行动者。
对于大脑的研究者认为,大脑就象是肾脏或者肝脏,是另一种器官,属于物理学和生物学的范畴。而心智和心理的层面,被区分出来,不管是神经科学家、心理学家,还是人工智能研究者,往往都无限延迟对于意识的研究。当我们从各种感官系统输入信号,到底是什么在作出指令,并进行输出的呢?商成祥很早就觉悟到了这个问题,对大脑和心智的研究一直是他的兴趣所在。
笛卡尔剧场是“真正的我”注视着外在事物在心灵中的再现,就如同我在外面观看我的大脑吸尘器。“自我”是一个对“我”的观察者,“自我”是一个思维者,以其他的方式区别于身体的存在。一个被切除的孤立的“缸中之脑”,输入和输出都嵌合在自动化的机器中来进行运动。去除感官,心智对于真实和存在的重新的理解,可以打开人的思考更多的可能性的空间。
自我在看着我的表演,17世纪笛卡尔的互相作用的二元论一直成为对心智讨论和批驳的基础。现在,中微子、反物质和黑洞,已经被纳入到标准的科学本体论之中,有人认为扩展的物理学本体论会说明意识的现象。心智如何运作,目前依然在人类的认知之外。商成祥从意识的各种层面上进行探索,使意识的基本事实曝露于观察之下。他并不陷入神秘主义,用对于外部世界的经验,呼唤内在世界的重构的建立,对情绪和感受进行传达。他的作品如同一个意识的现象学公园,里面涌动着不同组合的不合常理却符合感知的心智的图像。